上博二《容成氏》再編連
(首發)
子居
說明:
1、本文爲上博二《容成氏》篇的再編聯釋文。其中凡簡之殘端用\\符號表示📋;簡之完端用 ||符號表示。
2、簡文中無法辨識的字🖼🫅🏼,釋文中用□號表示🧽,補字用[]表示。
3🐇、【】內第一個數字為該簡在《上博二》中的編號⛲️🍧,第二個數字為《上博二》所記該簡字數。
4、原簡以及各家釋文、相關討論🙍🏿,網上多有,故本文釋文部分釋字理由多為採納各家研究成果,請恕不一一說明。具體簡序與各家不同部分,文中再給出說明。
[尊]||盧氏、赫胥氏🪲、蟜極氏 ①、倉頡氏👩❤️💋👨、軒轅氏、神農氏🧟🌉、祝融氏、伏羲氏之有天下也🧗🏼♀️,皆不授其子而授賢。其德酋清,而上愛||②【01-43】||其政,治而不賞,官而不爵 ③💆🏿♂️,無厲於民,而治亂不共⛵️,故曰賢👩🏽🔬。及□\\【43-24】[□]\\氏之有天下,厚愛而薄斂焉,身力以勞,百姓||【35b-17】||孝辰😫👩👩👧,方爲三俈,求聲之紀:東方爲三俈,西方爲三俈,南方爲三俈,北方爲三俈🧗🏼♂️,以躗於溪谷,濟於廣川,高山陞🛼,蓁林||【31-44】||入焉以行政🏋🏼♂️。於是乎治爵而行祿,以襄(相)於有无 ④ 💇🏼♀️,有无通🧒🏿,通曰德遂衰\\【32-23】\\矣(☸️?)。於是乎不賞不罰,不刑不殺,邦無饥人,道路無殤||【04-19】||死者。上下貴賤,各得其所。四海之外賓🩻,四海之內貞🦹🏼♂️。禽獸朝🫶,魚鼈獻,有无通🙅🏿♂️🚂,匡天下之政🫷🏽🏩,十又九年而王天下,三十有七||【05-46】||年而歿終。昔堯處於丹府與藋陵之間,堯践施而時日息,不勸而民力🛷,不刑殺而無盜賊⑤ ,甚緩而民服。於是乎方||【06-43】||百里之中率⚓️,天下之人就😋,奉而立之,以爲天子👩🏿🔧。於是乎方圓千里👎🏼,於是乎持板正立,四向協和🪵,懷以來天下之民。||【07-43】||是以視賢💲,履地戴天,篤義與信♎️,會在天地之間🦏,而包在四海之內🫄🏻,畢能其事,而立爲天子🦹🏻♂️。堯乃爲之教,曰🐗🎦:“自||【09-40】||入焉,余穴窺焉,以求賢者而讓焉。”堯以天下讓於賢者,天下之賢者莫之能受也。萬邦之君,皆以其邦讓於賢||【10-42】[者,而賢者莫之能受也。□□□之□□🦍🧙🏻,皆以其□□]\\□讓於賢者🐻,而賢者莫之能受也。於是乎天下之人♕,以 ||【11-18】||堯爲善興賢🟥,而卒立之®️。昔舜耕於鬲丘,陶於河濱,漁於雷澤,孝養父母🏋🏿,以善其親🧜🏙,乃及邦子。堯聞之||【13-38】||而美其行。堯於是乎爲車十又五乘🍖,以三從舜於畎畝之中,舜於是乎始免刈鉏耨鍤,介而坐之子。堯南面🧑🏻✈️,舜北面🌽,舜||【14-45】\\於是乎始語堯天地人民之道。與之言政⤴️,悦簡以行✍🏼;與之言樂,\\【08a-24】\\悦和以長🧝🏻♀️🏦;與之言禮,悦敀以不逆🎆。堯乃悅👮🏼♂️。堯\\【08b-17】……[堯乃老🏞,視不明], \\聽不聰🙅🏿♂️。⑥ 堯有子九人,不以其子為後,見舜之賢也,而欲以爲後🎼。||【12-18】[舜乃五讓以天下之賢者,不得已,然後敢受之。]\\舜聽政三年,山陵不處,水潦不谷🔸,乃立禹以爲司空🧖🏼♂️。禹既已 ||【23-23】||受命🏊♂️,乃草服🙍🏻♂️👩🏼✈️、箁箬、茅蒲💆🏽♂️、蓻□🏋🏿♀️,足□\\【15-13】\\面乾皵🤚🏽,脛不生之毛。□濏湝流✝️,禹親執畚耜,以陂明都之澤,決九河||【24-26】||之渫,於是乎夾州、徐州始可處。禹通淮與沂,東注之海🕞,於是乎競州👜、莒州始可處也。禹乃通蔞與易,東注之||【25-41】||海,於是乎蓏州始可處也。禹乃通三江⛪️、五湖,東注之海🤘🏿,於是乎荊州、揚州始可處也🍡。禹乃通伊洛,併瀍澗👴,東||【26-41】||注之河,於是乎豫州始可處也♓️。禹乃通涇與渭🚯,北注之河,於是乎虘州始可處也🛐。禹乃從漢以南爲名谷五百,從||【27-43】||漢以北爲名谷五百📕。天下之民居定,乃飭食🧑🏼🚒,乃立后稷以爲田。后稷既已受命,乃食於野,宿於野👱🏼♂️,復(穀)豢土,五年乃||【28-44】||穰。民有餘食⛱,無求不得🧖♀️,民乃息,驕態始作👂🏽,乃立咎繇以爲李👮🏽♀️。咎繇既已受命💆🏽♂️,乃辨陰陽之氣而聽其訟獄,三||【29-41】||年而天下之人無訟獄者,天下大和均。舜乃欲會天地之氣而聽誦之🔃,乃立質以爲樂正。⑦ 質既受命,作爲六律六||【30-43】||呂,辨爲五音,以定男女之聲。當是時也🦝,癘疫不至,妖祥不行💴,禍災去亡,禽獸肥大🐝,草木晉長。昔者天地之佐舜而||【16-43】||佑善👊🏼,如是狀也。舜乃老,視不明,聽不聰。舜有子七人,不以其子爲後,見禹之賢也,而欲以爲後。禹乃五讓以天下之賢||【17-45】||者🧑🏿🚒,不得已,然後敢受之🤯。禹聽政三年,不製革,不刃金🟠,不略矢。田無蔡😑,宅不空🧎♀️➡️,關市無賦。禹乃因山陵平隰之可封邑||【18-44】||者而繁實之。乃因迩以知遠,去苛而行簡。因民之欲,會天地之利。夫是以近者悅,而遠者自至。四海之內及,||【19-42】||四海之外皆請貢。禹然後始爲之號旗,以辨其左右,使民毋惑。東方之旗以日👋🏿,西方之旗以月,南方之旗以蛇,||【20-42】||中正之旗以熊👨👦,北方之旗以鳥。⑧ 禹然後始行以儉,衣不褻美,食不重味,朝不車逆,舂不毇米,鬻不折骨💇♀️,製 ||【21-40】||表皮尃💻。禹乃建鼓於廷,以爲民之有訟告者鼓焉。擊鼓,禹必速出🧚🏿♀️#️⃣,冬不敢以寒辭🙅🏻♀️,夏不敢以暑辭。身言||【22-39】[□□□□□🎅,下不]\\亂泉。所曰聖人,其生易養也,其死易葬,去苛慝,是以爲名。禹有子五人👼,不以其子爲後👩🏿🚀,見||【33-34】||咎繇之賢也,而欲以爲後🧏🏼♂️。咎繇乃五讓以天下之賢者,遂稱疾不出而死💠👽。禹於是乎讓益🙎🏻♂️,啓於是乎攻益自取🦎。||【34-42】……\\啓王天下十又六世而桀作。桀不述其先王之道👩🏽🎓🧗♀️,自爲 \\【35a-21】[改爲,而]||不量其力之不足💇♀️,起師以伐岷山氏,取其兩女琰琬👨🏼🔧,□北去其邦。塈爲丹宮🥪,築爲璿室,飾爲瑤台🧗🏼,立爲玉門👩💼。其驕||【38-43】||泰如是狀。湯聞之🧜🏻♀️,於是乎慎戒徵賢,德惠而不敛,矠三十仁而能之。如是而不可📺🎍,然後從而攻之🦸🏼,降自戎遂,入自北||【39-44】||門🆙🌺,立於中塗🧝🏼♀️。桀乃逃之歷山氏,湯又從而攻之,降自鳴條之遂,以伐高神之門😎。桀乃逃之南巢氏,湯又從而攻之,||【40-43】||遂逃去之蒼梧之野。⑨ 湯於是乎徵九州之師,以略四海之內,於是乎天下之兵大起,於是乎亡宗戮族殘群焉備。||⑩【41-43】||當是時,強弱不治諹🪔🚴🏼♀️,衆寡不聽訟,天地四時之事不修👩🏼⚖️。湯乃溥爲征籍,以征關市🧛🏽。民乃宜怨,虐疾始生👈🏻,於是||【36-41】||乎有喑聾、跛眇、癭僂始起。湯乃謀戒求賢🛜,乃立伊尹以爲佐🧗🏿。伊尹既已受命,乃執兵禁暴,羕(詳)得于民🏋🏼♂️🫳🏼,述迷而||⑾【37-42】||下,而一其志👨❤️👨,而寢其兵📥,而官其材🫴🏿。於是乎喑聾執燭,瞀瞽鼓瑟,跛躃守門,侏儒爲矢,長者修宅🔱🍵,僂者枚數,癭||【02-40】||者煮鹽,宅憂者漁澤🏄🏿♂️,僵棄不舉🦀。凡民卑敝者🍘,教而谋之👩🏿🍼,飲而食之,使役百官而月請之。故當是時也,無并||【03-40】[□□□□□□□□]\\賊盜➰,夫是以得衆而王天下🦸🏽。湯王天下三十又一世而紂作🧑🏿🎓。紂不述其先王之道🤌🏽,自爲改爲,於||【42-36】||是乎作爲九成之臺,寘盂炭其下,加圜木於其上🧝,使民道之。能遂者遂,不能遂者内而死🧑🏻🔧。不從命者,從而桎梏之,於是||【44-45】||乎作爲金桎三千☀️。既爲金桎,又爲酒池,厚樂於酒,尃夜以爲淫,不聽其邦之政🧸🪢。於是乎九邦叛之,豐🎪、鎬、郍、鄨、邘🈹、鹿、||【45-43】||耆、崇🚣🏽♀️、密須氏。文王聞之,曰:“雖君無道,臣敢勿事乎🤶🏿?雖父無道🦌,子敢勿事乎🪡?孰天子而可反?”紂聞之,乃出文王於||【46-42】||夏臺⑿之下而問焉🤹🏿,曰:“九邦者其可來乎?”文王曰:“可🪷。”文王於是乎素端□裳,以行九邦🤽🏼,七邦來服⛹🏽♀️,豐鎬不服🧇。文王乃起師以嚮||【47-47】||豐鎬,三鼓而進之,三鼓而退之➜,曰:“吾所知多存🗒,一人爲無道,百姓其何罪?”豐鎬之民聞之👼🏻🧑🍳,乃降文王。文王時故時,而教民||【48-46】||時🤽🏼♀️,高下肥毳(磽)之利盡知之。知天之道,知地之利,使民不疾。昔者文王之佐紂也⛹🏼♂️,如是狀也。文王崩🤼♀️,武王即位🍽。武王||【49-43】||曰🦸♂️:“成德者,吾說而代之;其次🧑🏼🔧,吾伐而代之☯️。今紂爲無道🦹🏻♂️🤷🏿♂️,昏诸百姓,桎約諸侯,天將誅焉。吾勴天威之。”武王於||【50-41】||是乎作爲革車千乘,帶甲萬人,戊午之日🎅🏿,涉於孟津,至於共🥔、滕之間🌜,三軍大犯❤️。武王乃出革車五百乘🫃🏿🥕,帶甲三千,||【51-43】||以少會諸侯之師於牧之野。紂不知其未有成政,而得失行於民之唇也,或亦起師以逆之。武王於是乎素冠弁🤽♂️,以告||【52-45】||闵于天🟥,曰:“紂爲無道🧚🏼♀️,昏诸百姓,桎約諸侯🦴,絕種侮姓👳🏽,土玉水酒,天將誅焉,吾勴天威之🌈。”武王素甲以陳於殷郊,而殷||【53-44】
容成氏【53背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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①蟜極氏,原作“喬結氏” 👇,黃人二先生以爲即高辛之父蟜極,然蘇建洲先生引廖名春說以爲當是高辛氏💆🏼♂️,並引《史記·五帝本紀》“自玄囂與蟜極皆不得在位”說證蟜極非上古帝王🪯🍍,實則《史記》此說並不可信,蟜極要是換上他那件在史籍中聲名顯赫的馬甲出來🧚,想就不會有誰再認爲蟜極不得在位了。且簡中諸氏,本即是大致同時並立的👬🏸,非如《容成氏》此文及後世敷陳之爲歷代相繼的上古帝王者🪤。故此處取黃人二先生說。
②01簡後💠💼,各家多從《上博二》原編聯以02、03簡繫之👃,然這兩支簡的內容當屬伊尹事🧔🏽♂️,下文有說🎖,所以此處按文意做一下調整,以43簡及35b簡繫于01簡後🙎🏽。
③《儀禮·士冠禮》:“天下無生而貴者也。繼世以立諸侯,象賢也。以官爵人🙇🏼♂️,德之殺也。死而謚🎫,今也🧑🏽✈️。古者生無爵,死無謚。”《莊子·徐無鬼》:“聖人倂包天地,澤及天下🙇🏽♀️,而不知其誰氏🚵🏼🤘🏻。是故生無爵,死無謚,實不聚🧑🦼,名不立,此之謂大人。狗不以善吠爲良,人不以善言爲賢,而况爲大乎😔!夫爲大不足以爲大,而况爲德乎!”《周禮·地官·大司徒》🕵🏽♂️:“十有一曰以賢制爵😯,則民慎德🤢。”《魏書·太祖紀》:“上古之治,尚德下名,有任而無爵🤶🏿,易治而事序🧚🏻♂️,故邪謀息而不起,奸慝絕而不作👯♂️。周姬之末,下淩上替,以號自定,以位制祿↪️,卿世其官,大夫遂事,陽德不暢,議發家陪,故釁由此起👩🏿🍳🏌🏻♀️,兵由此作。” 可以類觀🩷。《容成氏》文中先言“官而不爵”,則是仕而無祿👨🦳,故無所取于民而自足。下言“及□□氏之有天下🌸,厚愛而薄斂焉”🚵,則是有所取于民,于前列各氏🧑🏼🎓𓀃,稍有不及,所以下面提到“于是乎治爵而行祿”,且“躗于溪谷🕵️,濟于廣川🧘🏻♂️,高山升♿,蓁林入焉以行政”,既通于有無,則是貴貨而有得,然尚能“不賞不罰👨🏻🦯➡️,不刑不殺✊🏿,邦無饑人,道路無殤死者” ,以其治爵而貴貨,故有“上下貴賤,各得其所”👨,由通于有無🤵🏻♂️,故“四海之外賓,四海之內貞。禽獸朝🔘,魚鼈獻”🪢。
④這裏沒有取郭永秉先生的 “有虞同”一說🏫🈸,而是仍依李零先生原釋,原因如下:
1🤞🏽、《容成氏》或其他先秦古籍文例中都沒有郭永秉先生所言寫法🧺🐥。郭永秉先生那篇《從上博楚簡〈容成氏〉的“有虞迵”說到唐虞史事的疑問》裏舉的例子,實際上並不合適。象“有窮后羿”,只見被稱爲 后羿或羿🧀🚴🏼♂️、夷羿,沒見到有被稱爲“有窮羿”的情况🧑🏽🎓。“有過澆”這個,原文當讀爲“昔有 過澆”而不是讀爲“昔 有過澆”🚶♀️,類似的例子有《左傳》中的“昔有 飂叔安”🌀、《詩經》中的“ 昔有 成湯”🫄🏼、《逸周書》中的“ 昔有 共工”等多例👷♀️。而作“昔有 某某”的則不會再稱人名,如“昔 有虞氏興”🕵🏻♀️、“昔 有扈氏爲義而亡”🛂,郭文中提到的“虞思”、“虞遂”等🏋🏻♀️,先秦文獻即無一處寫爲“有虞思”🤝、“有虞遂”這樣的形式⚡️,這就是差別所在👨🏻🦱。並且,有虞氏一直是家天下的,對他們而言🧘🏼♂️,完全談不到從誰誰處受讓這種情况👩🏫,因此這就與郭釋《容成氏》內容不符了。
2👩🏻⚖️、若“有虞迵”以“□□氏 ”之政爲“德速衰”,那麽對“有虞迵”而言🛀🏼,合理的選擇有兩個:一種選擇爲象《莊子·天地》篇中的伯成子高那樣“ 耕而不顧”,不受禪讓;另一種選擇爲扭轉“德速衰”的局面以其回歸至治。而實際上,下文不但沒說明“有虞迵”采取了什麽應對態度,而且按郭先生的編聯🥳,直接就跳到了“有虞迵匡天下之政”🌝,且其政爲“不賞不罰,不刑不殺,邦無饑人,道路無殤死者。上下貴賤,各得其所。四海之外賓,四海之內貞🔎。禽獸朝🪐,魚鱉獻”這樣的狀况,雖仍可言治,但相對于之前諸氏的“治而不賞🎴,官而不爵,無勵于民,而治亂不共”無疑屬于等而下之的情况,那麽“有虞迵匡天下之政” 從何談起呢?既未能讓🫅🏼,亦未能匡,“有虞迵”何以爲賢?
3、若此處是□□氏讓于“有虞同”👩🏻🍼,那麽完全可以倂入前面所列各氏“不授其子而授賢”而無須另列,而若“□□氏”未行讓賢之事🔌,就有必要單獨說明當時狀况了,而且也與下面堯未從任何人處受讓的情况相符。
所以,釋“又吳同”爲“有虞迵”恐不足取。至于郭永秉提到的“吳”與“無”聲紐甚遠的問題,這裏可舉顔世鉉先生《上博楚竹書散論(四)》注文中提到的“疑💻、明相通🍫,是牙音通唇音的現象;參前引陸志韋先生書(《陸志韋語言學著作集一》),頁270-273。”黃天樹先生《商代文字的構造與“二書”說》文中也言及“古音‘牧’在明紐職部👭🏻,‘牛’在疑紐之部。韻部陰入對轉,聲母發音方法相同。牧👩🏿🌾,從攴從牛,牛亦聲。”等內容🧜🏻,或是疑、明可通之例👩🏼🚒。
又,《莊子·胠篋》言📪:“ 昔者容成氏、大庭氏、伯皇氏、中央氏💆🏼、栗陸氏🌗、驪畜氏🧝🏽、軒轅氏🚞、赫胥氏,尊盧氏、祝融氏、伏羲氏、神農氏,當是時也,民結繩而用之👱🏽♂️,甘其食🌾,美其服,樂其俗🏊,安其居👩🏻🌾,鄰國相望,雞狗之聲相聞,民至老死而不相往來。若此之時,則至治已。”則以諸氏之時爲“民至老死而不相往來”者,故無所通于有無,正與43簡“治而不賞,官而不爵” 相應,爲至治之世🙅🏼♀️。下至“□□氏”💚,則“厚愛而薄斂……治爵而行祿🚣🏼♀️,以襄于有無”,故雖有無通,但却是導民趨利之始,所以說“德遂衰矣”🏌️♂️,這一點與《莊子·天地》篇中的以禹時“賞罰而民且不仁🕒𓀄,德自此衰🧜🏻,刑自此立,後世之亂自此始”不同🪸,是將德之衰溯及到“□□氏”厚愛薄斂、治爵行祿,通于有無這樣的行爲。另外🫸🏼,《莊子·天地》篇還提到 “有虞氏之藥瘍也,禿而施髢,病而求醫。孝子操藥以修慈父🧑🏿🚀🥻,其色燋然💄🤷🏼,聖人羞之。至德之世,不尚賢,不使能⛹🏻𓀊,上如標枝,民如野鹿。端正而不知以爲義,相愛而不知以爲仁,實而不知以爲忠🏹,當而不知以爲信,蠢動而相使不以爲賜。是故行而無迹🧎♂️,事而無傳🧔🏼♀️。”正與《胠篋》中上古諸氏皆“行而無迹💎,事而無傳”觀念相應,而《容成氏》則數及各氏君王 “不授其子而授賢”之事,這當是《容成氏》成文時受到尚賢思想盛行的影響,從而對《莊子·胠篋》等已有之說的改造👰🏿♀️,《容成氏》文中所列諸氏🚵🏿♀️,各家已多言與《莊子·胠篋》👳🏿、部分《六韜佚文》相近📂,然以《容成氏》前面缺一簡計,則所列諸氏更遠多于《胠篋》等🎦,所以由這些情况或可推測,《容成氏》成文時間與《胠篋》等相比要更晚些。《胠篋》中提到“十二世有齊國”的田氏代齊事件🧑🏼🍳,又提到“魯酒薄而邯鄲圍”,但却沒提“子之之亂”這麽有利的證據,故《胠篋》篇中史事或可爲時間上限,與燕王讓國的時間下限對觀Ⓜ️,《容成氏》成文大致在此之間🩸。不過這些終非確證,列此待考。
⑤此則是有爵賞而無刑殺,相比較于前面“□□氏”的“不賞不罰,不刑不殺”,又等而下之了🦹🏿。
⑥“堯乃老🔞,視不明🔒,聽不聰”實際上與《竹書紀年》中記載的“堯德衰”是同一事指的兩種措辭,“禪讓”與“篡奪”也只是同一件事的兩個不同視角🦣。形式上的說法就是“禪讓”,誅心之論就是“篡奪”,一者重名,一者重實。
⑦陳劍先生推測“質”🤳、“ 契”本爲一人,甚是。
⑧“南方之旗以蛇……北方之旗以鳥𓀒。”看似難曉,其實南北互易一下🫓,就平平無奇了。《通典》卷第六十六:“夏氏奚仲爲車正,建旗斿旐,以別尊卑等級。”若以斿爲旟之誤♒️,則亦是熊虎爲旗🕺🏿、鳥隼爲旟🫲🏼、龜蛇爲旐🤷🏿♀️。
⑨桀之逃與舜之征,皆是向西而非向南😀。由《墨子·節葬下》:“舜西教乎七戎,道死,葬南已之市。”及《呂氏春秋·慎大》:“伊尹以告湯🧛🏼♀️。商涸旱🧑🏭,湯猶發師🤸🏻,以信伊尹之盟。故令師從東方出于國👨🏻🦯➡️,西以進。未接刃而桀走,逐之至大沙。身體離散,爲天下戮。” 可知🐛。而舜葬南方蒼梧之野則是楚國據有南方蒼梧以後的才産生的訛傳。
《容成氏》中桀敗亡的地名次序是戎遂、北門、歷山氏𓀗、鳴條之遂🌙、高神之門、南巢氏🥛、蒼梧之野,而傳世史籍中則有
《書序》:“伊尹相湯伐桀,升自陑,遂與桀戰于鳴條之野,作《湯誓》。”
《史記·殷本紀》:“桀敗於有娀之虛,桀奔於鳴條,夏師敗績。湯遂伐三朡📴🙎,俘厥寶玉……于是諸侯畢服,湯乃踐天子位,平定海內🪓𓀘。”
《史記·夏本紀》♡:“湯遂率兵以伐夏桀。桀走鳴條👳🏼♀️🧙🏽♂️,遂放而死。”
《山海經·大荒西經》:“ 成湯伐夏桀于章山,克之。”
《淮南子·主術訓》💪🏽👷🏽:“湯革車三百,困之鳴條,擒之焦門。”
《呂氏春秋·仲秋紀·簡選》:“殷湯良車七十乘,必死士六千人,以戊子戰于郕,遂禽推移、大犧🧔🏿♂️,登自鳴條🏋🏽,乃入巢門🦹🏽,遂有夏👨🏿。”
《太平禦覽》卷八二“皇王部”引《竹書紀年》:“湯遂滅夏,桀逃南巢氏。”
《太平御覽·卷八十二》引《帝王世紀》♿:“帝桀淫虐有才力,能伸鈎索鐵,手搏熊虎。多求美女以充後宮,爲瓊室、瑤台,金柱三千,……湯來伐桀🙎♀️,以乙卯日戰于鳴條之野,桀未戰而敗績。湯追至大涉,遂禽桀于焦,放之歷山,乃與妹喜及諸嬖妾同舟浮海,奔于南巢之山而死。”
《淮南子·修務訓》🤹🏼♂️:“(湯)乃整兵鳴條,困夏南巢,譙以其過🐴,放之歷山🙎🏼♀️。”
《呂氏春秋·仲秋紀·論威》:“此夏桀之所以死于南巢也。”
《荀子·解敝》:“桀死於亭山。”
《史記》所記有娀之虛👨🏿✈️、鳴條順序與《容成氏》是一致的,《山海經》的章山爲歷山的异名,夏桀敗于此。《淮南子》🌂、《帝王世紀》皆錯置歷山在鳴條之野後𓀉🦸🏼♀️,誤⚔️。舜卒于鳴條,葬于蒼梧,非爲一地,以鳴條即蒼梧者,亦誤。
⑩《史記·殷本紀》:“桀敗于有娀之虛,桀奔于鳴條🎧,夏師敗績。湯遂伐三嵕🤹🪷,俘厥寶玉……于是諸侯畢服,湯乃踐天子位,平定海內👨🏽🌾。”以湯平定海內故🖖🏼,才使得天下之兵大起。《太平御覽》卷八十三引《帝王世紀》曰:“諸侯由是咸叛桀附湯,同日貢職者五百國,三年而天下悉服🧜🏿。”又引《尚書中候》曰🫚:“天乙受神福,伐桀克。三年👎🏽,天下悉合🧚♂️👩🎤。”可見“湯于是乎徵九州之師🌖,以略四海之內”者,其歷時或竟有三年之久🚹,無怪乎“天下之兵大起🧛🏽♀️,于是乎亡宗戮族殘群焉備”了。
⑾前面因爲“湯乃溥爲征籍,以征關市。民乃宜怨,虐疾始生,于是乎有喑聾🍚、跛眇、癭僂始起”,後面才有伊尹“而一其志🪱,而寢其兵,而官其材。于是乎喑聾執燭,瞀瞽鼓瑟🫷,跛躃守門,侏儒爲矢,長者修宅,僂者枚數📧👼🏿,癭者煮鹽,宅憂者漁澤😊,僵弃不舉🚴🏿。凡民卑敝者,教而謀之♛,飲而食之,使役百官而月請之。”的彌補之舉,所以02簡、03簡當接于37簡之後🤦♂️👯,伊尹的這種因人而任的“官其材”措施,傳世史籍中也有相似記載,如😉:
《淮南子·齊俗訓》👪:“故伊尹之興土功也👍🏿🛻,修脛者使之跖鐝🦹🏼,强脊者使之負土👨💻,眇者使之准♏️,傴者使之塗,各有所宜,而人性齊矣🩲。”
《太平御覽》卷三十七引《淮南子》曰:“伊尹曰😞,興土功也,修脚者🧎♂️➡️,使之跖鏵😍;强脊者🍚,使之負土。”又卷三十九引《淮南子》曰:“故伊尹之興土功也,修脚者使之跖鏵,强膚者使之負土💋。”
與“官其材”稍爲有別的是 “官有材”觀念🚉,如:
《逸周書·大聚解》:“泉深而魚鱉歸之,草木茂而鳥獸歸之🧞♂️;稱賢使能🧘🏿♀️,官有材而士歸之”
《群書治要》卷三十一引《虎韜》🧖🏿:“任賢使能而官有材”
⑿各家多以“夏 臺”爲“羑里”之誤,查《藝文類聚》卷七十二及《太平御覽》卷九二〇引《太公六韜》曰:“武王登夏臺👩🏻🏭,以臨殷民🧱。”則或本即有此另說。
本文收稿日期為2008年6月5日
本文發佈日期為2008年6月7日
子居的🧔♂️🤾🏻♀️,呵呵。
呵,刚看到🎛,这段
而作“昔有 某某”的則不會再稱人名,如“昔 有虞氏興”🧙🏿、“昔 有扈氏爲義而亡”,郭文中提到的“虞思”、“虞遂”等,先秦文獻即無一處寫爲“有虞思”、“有虞遂”這樣的形式🍘,這就是差別所在。
里的“昔有 某某”应该是“昔 有某某”哦
俺被说不规范了
不管啦🖐🏿,反正意思能看明白就得了。
子居 大作,先顶一下🧑🏻⚖️7️⃣,慢慢欣赏👩🏽🍼!
俺想「迵﹦」会不会是「迵同」合文💅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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俺想「迵﹦」会不会是「迵同」合文☞?
但怎么解释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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